文/圖:陳妍伶
我的孩子明年就要入小學,即將正式進入國民教育階段開始學習的漫漫長路。
對於學習這件事,大概從我還在學校的年代就已經在思索:讀了這麼多年書,到底學習是怎麼一回事?也一直沒能找到屬於我自己的答案。直到這幾年,在孩子的活動之中,認識了自學、認識了體制外教育,從中啟發也明白了屬於我自己對學習的認知。
城市裡長大的孩子跟土地是陌生的、失去連結的。跟課本很熟悉、跟電視網路很熟悉,活動範圍總是侷限在學校、安親班、補習班、家裡、頂多再加點休閒娛樂場所,對住家附近的街道巷弄了解的程度常常只是不會迷路而已。至於我一直居住的古老街區從過去到現在所發生的事,也不過是最熟悉的陌生事物,畢竟從來都只有「學過」,沒有真正的認識,就不用說發現了。如果說學習無處不在,那學習可以是什麼模樣?
我想像中的學習,是從社區開始。
2015年8月,從朋友給我一個小白屋木工課的訊息,再從小白屋得知位在大同區的小柴屋剛起步,聽到在自己居住地有共同使用空間是很興奮的!小柴屋本來是塊廢棄、充滿垃圾、髒污的空間,在原典創思進駐後整理好成為舊社區裡彌足珍貴的一塊空地,在樓與樓之間獨立存在,在巷道人來車往的馬路邊引人駐足。因緣際會下在這裡參與了2015 OPEN GREEN,也完成了105年社造點的計畫,就這樣從一個素人進入了社區營造‧3.0;也開啟了我對於孩童走進社區的想像。
撫養一個孩童長大,需要整個村落的力量。在城市裡要像傳統村落一樣熟識是有相當困難的,社區裡的共同使用空間卻開啟了城市裡「村落感」的新想像。
孩子們離開了學校的大門,可以不是留在家裡、也可以不是安親班。我們找了一位有經驗的老師來帶領兩個大班、兩個小二的孩子,一周兩個下午的時間,在室內活動、也在社區裡走動,展開屬於孩子自己的在地行動學習。
孩子決定地點的小探險
在圖書館寫完作業之後就要出發去公園玩了。老師拿出地圖,孩子們先是找了地圖上熟悉的點,辨識出自己的學校、找到捷運站,再依著從學校走過來的路線,找到圖書館的位置,老師指出大稻埕公園的位置後,孩子隨意的指定地圖上的幾個點,就要出發來探險囉。
前往公園的路上經過琳瑯滿目的南北貨店家,看到一袋袋的黑木耳、白木耳、紅豆、黑豆…孩子也會發表自己的想法:『我有吃過白木耳蓮子湯呦,怎麼會長這樣,跟我看的不一樣。』到了公園,看到坐在涼椅上寫詞的李臨秋,孩子們很興奮的跑去跟它互動,還要求拍照留念。老師唱了幾首「雨夜花」、「四季紅」、「望春風」,孩子也回應有聽阿公唱過,很好聽的歌。
接下來到了地圖上隨手指的迪化街上的一家店,門口有好多紙做的立體動物,內進裏有畫展,但是不知道可不可以進去參觀。這時孩子們就指著店門口的小黑板上的裸女草圖說:『怎麼有脫光的女生!』一旁的一位中年男子說他就是畫小黑板的人,很熱情的邀請孩子們進去參觀,孩子們認真地聽的每一幅畫的故事,也會講些孩子們自己的想法或看到的東西,跟畫家之間有著真實愉快的互動呢。
參與公共事務
在樹德公園玩時候,有人來邀請孩子們去看這個公園的新遊具設計圖,原來是台北市文化局 – 公園不再大眾臉計畫,以共融精神規劃大同區三個鄰里公園、三組不同的創新設計,想讓公園變得更好玩、更多人可以一起來玩。孩子們聽到有新的遊具可以玩很興奮,設計師說未來公園可以讓身體上不方便的人、推輪椅的人、大人、小孩,都能使用。孩子們看圖看得很認真,邊吃著設計單位提供的紅豆餅、喝著好喝的茶,邊問著他們很關切的問題:『那,溜滑梯呢?』圖裡看不到他們的最愛!原來新的溜滑梯形式改變了,跟我們認知的不太一樣,下個月開始動工,明年一月啟用。孩子說:『好想現在就玩新的設施。怎麼現在才九月啊!』
孩子們在小柴屋
又來到小柴屋,大家回憶著上次初訪小柴屋時探險黑濛濛小巷很有趣。接著就蹲著玩起了屋前的那片石頭地,認著植物,有含羞草,還有其他不知道叫什麼名稱的,就要天天來照顧這片植栽的鄰居陳醫師來告訴我們了!陳醫師總是關心著來小柴屋的人們,也熱情的接待著這群孩子。
小孩真的到哪都能玩,看著植栽牆邊的夢露圖像,他們說:我們來丟石頭,丟到頭髮1分、丟到臉2分、眼睛10分、鼻子20分!陳醫師跟很多路過的人也都投以欣賞的眼光看這群孩子在遊戲。
就這樣一邊走、一邊玩、一邊看、一邊聽。藉由地圖、指著環境、搭著各樣的交通工具,透過對話與討論,把生活所在的社區地理位置帶進孩子的認識裡,也把社區裡存在的歷史與文化帶進孩子的生命裡。
三個小孩的媽。大學念歷史、研究所念資管。做過海外志工、林木調查、中央機關研究員、保險業務、社區營造,終於在孩子的教育裡找依歸。
三個小孩的媽。大學念歷史、研究所念資管。做過海外志工、林木調查、中央機關研究員、保險業務、社區營造,終於在孩子的教育裡找依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