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玉華/還我特色公園行動聯盟(特公盟)
圖:Christine Lee、NACTO 和網路
特色公園遊戲場處處改造新建,充滿吸引魔力,
但通往公園的街道巷弄,卻反而讓孩子到不了要去玩耍之地⋯
COVID 新冠大疫三年之前,伴侶和我帶著孩子一起,在其它國家工作或是旅行時,除了場勘兒童空間發現豐富硬體及友善氛圍,台灣人通常不覺得是「兒童空間」的街道巷弄馬路,帶著孩子也很自在安心,與路上停等孩子徐徐行走的駕駛,遠遠看到孩子就會讓車速慢下來等待,互相尊重、親切互動;因此,我也拍攝許多人本交通設施、街道設計和街道活動回台留作參考使用。
但是,在特公盟的倡議裡,和街道巷弄馬路等相關的,就僅有 2019 年開始的「街道遊戲」較被接受,因為它貌似僅僅一個臨時創建空間來辦遊戲活動註,雖也有一些質疑,像是:
「馬路不可以玩啦!!!」
「街道不是遊戲空間!有空地、有廣場、有學校,幹嘛不去用那些地方啦!」
「擋住我家車庫了啦!」
「你們在教小孩錯誤的行為!!!」
「公園遊戲場要挑戰,現在還要小孩到馬路上挑戰!」
「小孩會對馬路有錯誤認知啦!!!」
「封路遊戲都不宣導不能違停!旁邊違停都你們的錯啦!」
「擋住社區停車場進出口擾民啦!」
「路權這麼好申請,用特權啦!」
或是加上當時已經爭取四年的公園遊戲空間,更有一些誤解,像是:
「特公盟就是別人的小孩死不完啦!!!」
「要弄外國的東西,自己帶小孩去外國搞啦!」
「特公盟就是⋯網路流氓幫派、收取特定廠商利益、勾結特定檢驗單位復仇、菁英新貴用慈善抬高身價、歧視社會弱勢假共融、搶奪設計師功勞、壓迫設計產業基層、剝奪老人空間使用權益、變身公部門喉舌宣傳的政府買辦、立案應該有錢還在免費使用眾人之力、假人本交通倡議真特定政黨側翼」等的土石流式滑坡。
所以,連明明確確是兒童空間的公園遊戲空間倡議都累積了這麼多險阻,多跨一步到解放更多城市空間(如臨時性的街道巷弄釋出),都面臨外部的反挫,指責孩子的權利運動反而帶來更多社會問題,間接阻止了兒童空間的進步。於是,其它的人本交通設施、街道設計或是政策宣導做法等,更是無法立即形成「為孩子做倡議」,或甚至促成實作的無力感。
直到去年 CNN 的一篇〈台灣如人間地獄般的交通成為該國觀光障礙〉新聞評論,台灣被美加澳日等國直接點名是「行人地獄」,來台灣旅遊要小心可能步入行人地獄,更強調「台灣道路安全問題的癥結,主要在於道路工程和設計專業知識缺乏更新,道路設計指南不明確且僅紙上談兵,政府選擇性且以汽車為中心去規劃,優先考慮私家車而非公共運輸、自行車騎士和行人。」不過,這一則新聞,彷彿是強烈在意國際媒體評論的台灣社會,可以順勢翻轉的契機。
人們總是要面對失去,還有更多失去,才懂得珍惜;
總要經歷無數孩子的車禍死亡,才願意改變環境。
人本交通規劃及友善街道設計的議題,和特公盟一直爭取兒童遊戲權和兒童參與表意權的確息息相關,因為公園遊戲空間變得好玩,但前往公園遊戲空間的路,是能讓孩子及家長感覺安全且友善的嗎?還是就是因為無法令人覺得安心舒適,家長必須截斷孩子自主移動的成長練習,用汽車或機車載著孩子移動呢?
2017 年,一位 4 歲 95-100 公分高的周姓女童,跟媽媽和妹妹從住家出門,只要過了一條家門前的巷子,就能到住家旁的朝陽茶葉公園參加台北市文化局公園「不再大眾臉」兒童參與式設計工作坊。但是,在撞死她的計程車駕駛的行車記錄器裡,我們看見她「驚險地」繞過了比他身高還高的路邊違停汽車、「幸運地」躲過了正對著她視線而來的逆向行駛機車,但是就在她終於要開始跑過巷弄,有一台超過巷弄速限 30 公里的計程車,直接撞倒她、輾過她。
遭遇車禍,永遠不是「意外(意料之外)」,反而是公共衛生危機(public health crisis)。不能責備孩子的「不小心」,因為他們已經在生理發展、社會經驗及行動能力範圍之內「小心」了,倒是在錯誤或不良的空間規劃之下,「小心」是沒有用的,我們這些要負全責的大人,要設計任何情況都能在「意料之內」、友善、安全且愉快的「馬路規劃」或「街道巷弄設計」。
GDCI(Global Designing Cities Initiatives,全球城市設計倡議)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都市規劃團體,本來是 NACTO(National Association of City Transportation Officials,北美城市交通官員國家協會)的一個倡議專案,後來獨立成立專做街道規劃設計。
他們在 2016 年就發行《Global Street Design Guide(全球街道設計設計指南)》,到了 2020 年發行《Designing Streets for Kids(為孩子設計街道)》。《為孩子設計街道》這一本手冊,目標設計「兒童友善」的街道,為孩子、年輕人和照顧者,提供或改善能讓人獨立行動的基礎設施,而運輸的標準也應以行人、單車騎者和公共交通工具使用者為優先。因為街道巷弄不僅僅是「通過」的公共空間,還是能暫留、停等和花時間遊戲社交的地方。而幫孩子改善街道空間,可以由十個行動展開(附圖有全球不同做法):
- 用 95cm 的兒童視角來思考設計
- 創造「不利於私家車」的環境
- 提高公共運輸的可靠性
- 建造寬大且無礙的人行道
- 增加遊戲和學習的空間
- 提供安全的騎乘單車基礎設施
- 改善人行穿越斑馬線
- 用空間設計方法來降低車速
- 種植更多樹、做更多地景
- 公共政策優先考量兒童
以上這些,提供給政策制定者、景觀設計師、城市規劃師,或是無法回想童年的成人照顧者或甚至是行車教育不合格的危險駕駛去了解,用95公分(3 歲兒童身高)視角去看去走,是非常重要的。他們的視角翻轉、體感切身,就能對兒童,或需輔助及融合的族群如坐輪椅長者,提供更符合需求的公共空間設計及公共服務。
19世紀時,我們把勞工話語權引介到公民參與;
20世紀時,我們把女性話語權引介進公民參與;
現在,我們必須把兒童話語權,引介進公共決策與空間設計。
本世紀最偉大的原創,可能就是『我們聆聽了孩子』」
十年前,美國紐約交通運輸局長、世界上最權威的交通運輸和都市改造專家之一 Janette Sadik-Khan(珍妮特.薩迪可罕)也為城市長大的孩子說了一段話:「城市裡,街道是孩子的前院,也是他們在城市移動的主要路徑。小孩需要街道去學校、去見朋友、跟媽爸家人去辦事,也在街道玩耍和探索居住的鄰里。但是,街道規劃設計都不把小孩當一回事,而是以車輛為主。寬大的車道,僅留窄小的空間給人類本身生活。」
同時,她也強調家庭照顧者或教育工作者也影響著孩子:「家長、兒童照顧、托育及教育工作者只好用恐懼餵養孩子:道路是危險的,一定要避開,而且只能在有大人監督時才能靠近。將近整整一個世紀,所有城市都繞著車子在打造基礎建設,辜負了孩子。現在,城市規劃革命再起,居民想把街道拿回來,不再完全讓給汽車駕駛。為了兒童設計的好街好巷,就是對所有年紀和能力的族群成功的設計。」很熟悉的一句話對嗎?(延伸閱讀會帶你去看同樣這句話在哪裡:導論:城市直接交給孩子規劃?也太不負責!怎麼善用兒童視角轉換,才是要練習的原則。)
2023 年初,GDCI 更往實務現場再拉進一步,延伸伯納凡里爾兒童基金會 Urban95 孩子視角高度概念,推出「將成人視角改成兒童視角」的「同理心工具」及「體感設計工具」,讓成人在現地走勘、工作坊中變身兒童。
而在現地走勘、工作坊中,成人身處所有設施和車輛都比自己高大的環境,紛紛感到恐懼和不安;也終於明白對孩子而言,步行安全、感覺友善又有好玩元素的街道,可能是什麼模樣。
英國 UCL 倫敦大學學院實驗心理學系教授 Hugo Spiers(修格・史拜爾斯)在他的認知神經科學研究裡,發現許多美國大城市都以格狀紋絡的形式來規劃,減少在其中找來找去的時間,但是生長居住在其中,孩子的指向導路的空間探索能力,也因此被減低。 教授的專長,就是探索人如何在大腦裡組織建構世界的表現/重現,然後用這些表現/重現,來回憶過去、探索現今和想像未來。
學習為自己探索導路是一個生存技能,它讓人可以獨立、有冒險精神到達新地點,以及不常陷入迷路的窘境。影響人們探索導路的因素有很多,隨著年齡越發年長,導路探索會越來越不成功。在有些國家,男性會具有性別優勢。但是,導路探索能力是可以被學習的。
導路探索能力的培養過程,一個常被忽視的因素,是我們成長的環境。例如,與鄉下相比,城市在提供「導路探索的挑戰」這一方面,就是和鄉下截然不同的體驗。「都市叢林」可能提供許多令人困惑的路線和一系列令人眼花繚亂的路標/地標。相較之下,農村的地貌環境,視野可能會延伸得很遠,對道路指向探索的能力要求更高。
史拜爾斯教授做了一個跨 38 國、400 萬參與者的實驗,男女性別沒有大不同,但住在城市之外的參與者能力比較好,且隨著年齡增長變得更好。他本來預設導路指向的探索能力,和每一個人教育程度較高有關,結果竟然不是。
導路指向探索能力,和教育不太有關係,反而是住在城市的人,普遍能力就是較差。 格狀紋絡的形式,像是美國、阿根廷和加拿大的城市,他們的居民,是迷路排行榜大王,像布宜諾斯艾利斯、多倫多和曼哈頓。羅馬尼亞、義大利的城市非常不規則的形式,他們的居民如羅馬人,則是人體導航。
講到大腦,你們就知道延伸閱讀又要帶你回去看討論大腦在童年發展有多重要的文章。(延伸閱讀:厭童嗎?請三思:城市照顧親子,他們才能回饋社會)
其實就是我們要自己的孩子擁有怎樣的童年?
公益愛智、好好生活、兒童核心、童年自由和性別平等。
記得前面提到 2023 年初 GDCI 推出「將成人視角改成兒童視角」方法嗎?2023 年四月,特公盟智庫的國際學研組的我,就動起來把 Urban95 加上 GDCI 的理念論述及實務作法介紹給盟內會員,接著邀請眼底城事的胡紫寧老師分享「從新加坡的生活經驗談好好走的路」。
再緊接著,五月中就繼續邀約胡紫寧老師、標線改造台灣路的莊哲維老師和劉冠頡老師,直接帶大家上路執行現地走勘和試畫標線工作坊,從台北市松隆路沿著公園綠帶,一路走往忠孝東路五段,參與者包括了單車盟、高雄行促會、景觀建築界、兒權工作者、桃園民代、環境志工、出版業、在地及台中台南家長、社大老師、親子同行、大學教授和自謙一般駕車用路人,大家一起用兒童主體設計思維創新先行者的姿態,先來實驗四小時精實用「兒童視角」體驗、實地走勘,及用走勘後的視角及體感,分組討論並親手重新為孩子規劃道路。
以其中一個規劃為例,該組因為考慮到附近是熱鬧商圈跟公園綠帶,來逛街、買餐食或行走路人很多,想減少車流量,增加行人安全空間;於是,將十字路口的道路都改為單行道,並加寬人行道行走休憩及路邊等待空間,加種路樹,增加行人空間的舒適度,購買餐食的人,也可以在此處停留用餐。
除了斑馬線,也規劃了減速坡跟彎折路段幫助駕駛人減速,並且在轉彎處標出汽車轉彎路線保障行人安全。人行道旁也規劃了適量汽機車停車格、卸貨區及 YouBike 停車區。由此觀察到,當我們用孩子視角和孩子體感,仿若也變成了真心會為他者體貼的孩子,提出了一個共融共好的共活設計。
而有孩子一起的規劃過程中,更出現了童趣設計,像是彩色機車停車格、不同顏色的斑馬線、毛毛蟲造型庇護島,還有繽紛且富遊戲性的人行徒步空間、種路樹、各處都有的減速坡及減速台,或是孩子自身經驗得出的「愛的天橋」等。
這一次用兒童視角翻轉鏡的體驗方法,不僅直接看到兒童在現有道路設計上面臨的危險與困境,更需要把此危險與困境的觀察,延伸到規劃設計的方法,專注在實質以兒童為本,思考兒童及他們身邊一同使用街道巷弄道路的陪伴者的需求,透過標線劃設及其它改造工法,讓「兒本友善街道設計」實際落地可行。
六月,胡紫寧老師則反過來邀約特公盟智庫的國際學研組參與新北蘆洲的人本環境及通學路改造前的擾動,舉辦一日街頭設計派對,在同一時間執行:(延伸閱讀:一日街道設計派對的幕後與幕前:如何“打開街道”X“公民參與”)
- 街道改造模擬:標線改造台灣路帶領大小朋友一起模擬改造街道的空間
- 全齡街道觀察:運用「老人彭祖體驗包」及「兒童視角翻轉鏡」讓現場民眾模擬年長者與孩童的不同視角行走體驗
- 街道遊戲實驗:給孩子自由創作與遊戲的空間和素材,讓社區看見孩子的需求,以及拓展對街道的想像。
- 我的上學路:由蘆洲國小的同學與家長分享上學路的點滴感受,從小朋友視角去訴說交通環境的各種狀況,而孩子真的期待著擁有更安全、更安心的上學路徑
七月實在是太熱了,沒有兒童翻轉鏡走勘工作坊的邀約。而到了八月,基隆、桃園、新北和台北的數十位兒少代表,來到南信少年服務中心,和乘風少年及特公盟一起,戴著「兒童視角翻轉鏡」,從廣慈博愛園區四周老舊社區巷弄 ➟ 模組遊具式福德公園 ➟ 共融式廣慈公園 ➟ 廣慈社宅 ➟ 信義行政中心戶外遊戲場 ➟ 親子館,做了二場視角翻轉走勘及討論工作坊。
在戴上「兒童95公分視角翻轉鏡」後,步伐慢了下來、跨步猶豫了許多、視線被遮擋或找不到目標的時刻頻頻驚呼,要靠身旁夥伴仔細陪伴和告知方向,取下翻轉鏡之後大喊「不適應」、「沒安全感」、「抓不到位置」甚至「感覺危險」。
然而,這樣的高度,曾經是每一個孩子在台灣設計不佳的馬路街道巷弄步行經驗,但大家卻漸漸地在這種身體感覺和心理狀態下妥協了、長大了、忘記了,要透過翻轉鏡來回想。不同的兒少代表,在走勘的過程當中,也有不同的經驗和思索,有的在左右邊佔滿違停的巷口躊躇,有的在施工六線道超長行人穿越道上舉步維艱,有的在模組遊具感受無聊難玩,有的對班馬線轉人行道路口卻被警察局和中華電信的柱子箱子擋著,感到難懂不解。
九月,嘉義市環境景觀總顧問邀約了嘉大景觀院系所師生、嘉義市府各局處單位熱情參與,舉辦了一場【人本環境 + 95cm兒童視角翻轉鏡走勘工作坊 暨 講座】。
除了都市發展處處長和副處長非常認真投入及紀錄,參加的府局處單位,除了大家以為人本環境相關班底交通處、建設處、工務處等之外,更廣至文化局、觀光新聞處、教育處、社會處、環保局、西區區公所、社規師團隊和嘉大農學院及景觀系所師生等。走勘路線,則是從風格迷人的舊監宿舍群出發,前後跨越六線道大馬路,沿長榮公園、嘉義大學實驗附小的周邊巷弄,再走回舊監 3638 營運中心。
一路上,大家輪流扮演兒童本人及身旁陪伴者的角色,大家的步伐變得緩慢且沒有安全感,時常有學員急欲把翻轉鏡拿下,而扮演陪伴者的學員,在過程中不自主地必須一直不斷對扮演兒童的學員嘮叨,喊著:
「停下來!你沒看到車嗎?」
「小心車子!」
「不要衝!先等一等!」
「紅燈!紅燈!」
「這邊有高差要注意!」
「有機車有機車,先不要過來!」
平常的短短路程,讓每一個人驚覺,兒童可能有的各種恐懼、各種不是「應注意而未注意」反而是真的「無法注意」,長大後的我們可以快速輕鬆移動和穿越的巷弄路口、六線道,看得習以為常的高聳紅綠燈號誌、車潮,在孩子眼中就是難以被發現,各種違停或設計造成的遮擋,孩子視線只看得到輪框或是路邊停放車切斷望向遠方的視線範圍,不僅體感危險,實際上也真的就是風險極高。
回到室內,大家回顧著自己剛剛的感受,在不同角色的評估表填入心情和評分,再根據各局處機關的專業領域,討論剛剛走勘範圍,實務上能為了「孩子本身及照顧者」有什麼即刻、短中長期的調整和改變。
討論熱烈,當場也有二位不同世代的爸爸說出從前的成長環境和現在的有多麼不同,曾經大家對社區鄰里的大塊空間式的熟悉,被手機搜尋變成斷點式的查找。家有幼兒的爸爸,發現孩子不是只用視覺在探索,聽覺和其他感官會因為障礙物而變得更敏銳。
而社規師及景觀老師,更從兒童視角,在公園遊戲場發現了好多「兒童遊戲行為的大秘寶」,像是高架式的遊具下方,正好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看起來就是可以大玩「穿梭躲藏的好空間」等回饋,每一個用心的體驗、同理、觀察、檢視和反思,都讓我覺得專業者開始使用「同理心工具」及「體感設計工具」去回望自己專業領域工作,是一件令人感動的轉變。
十月、十一月和十二月,會是誰來繼續台灣的「兒童翻轉鏡走勘工作坊」接力呢?使用「同理心工具」及「體感設計工具」,實際落地在哪個縣市的馬路街道巷弄上呢?或是明年和之後的每一年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最後,做個正向期許的結論,特公盟推廣「兒童重返街道遊戲」這五、六年來,除了倡議示範型街遊,與承辦台北市體育局街遊和孩子王培訓工作坊,全台各地也有多元合作模式和地方自辦街遊,像是台北文山微光盒子的社區空地遊戲、新北汐止的「樟樹灣上街玩」、新北三峽樹林北大社區的「瘋北大兒童上街趣」、基隆的鄰里快閃遊戲等、屏東的鬆散素材自由遊戲,除了都有打開其他空間、交給兒童遊戲的意味,也一直累積民眾對道路巷弄的重新想像。
也許,不久的將來,除了封街遊戲、透過定期兒童視角街道體驗工作坊,或遊戲型態的標線臨時試作的臨時空間營造,台灣也能開始在通學路、人本環境的規劃設計案中,開始有 Play Intervention(遊戲介入),漸漸開始往「常設永續遊戲街道」的目標邁進,晉升成每一個城市都能有「兒本交通」思維,處處都有安全、友善又好玩的馬路規劃和街道巷弄設計。
註:在新的馬路規劃或街道設計的硬體改造前,都市規劃或社區營造的專業者必定會提供「擾動」過度期 —— 他們會在要改早的空間舉辦臨時或快閃活動,像是街頭派對、社區共餐、街道遊戲、世界咖啡館討論會、參與式工作坊、景觀盆栽擺放、休息座椅放置、標線劃設試作等;讓所有用路民眾(尤其是兒童、照顧者、長者,甚至原本駕駛汽機車電動交通工具者)漸漸適應街道巷弄的不同,一起用真實體感想像未來可能的用法。(延伸閱讀:街道遊戲 (Street Play)-作為城市中「場域創造 (Placemaking)」的一個快閃型階段性任)
Beyond Playmaking 超越遊戲共同創辦人。與各國作者合撰《City at Eye Level for Kids》、《反造再起:城市共生ING》、《公園遊戲力》及《45 Urban Ideas for Ukraine — and Every Other City in the World》等書。
英國布里斯托大學教育研究所、英國倫敦政經學院 Urban95 兒童視角城市規劃領導課程證書。’14 年因成為阿皮和阿兜的媽媽,開始關注兒少權利議題。’18 年與眼底城事參訪倫敦出版專題報導,並開始擔任以下講者:’19 年兒童友善城市歐洲聯盟布里斯托大會、’20 年布里斯托自然歷史聯盟網路論壇、’21 年香港創不同學院 好玩大學網路課程、’22 年世界都市公園大會網路論壇 及東京澀谷世界鄰居日網路論壇、’23 年國際遊戲協會格拉斯哥全球大會五國平行對談 及 紐西蘭遊戲協會網路論壇。
成為媽媽前,曾是英國劍橋大學出版社英語教育顧問、醴瑠服務社企創意長、苦勞網義務編譯、英國樂施會書店志工和伊甸基金會活動義工。